夜里醒来,耳听得窗外“淅淅沥沥”的雨声,格外清爽。
早晨,站在窗前,楼下,一地落叶,满目苍凉。偶尔,一两滴雨点“咚”地打在落叶上,叶子像猛然间受了惊,无奈地颤动着。前面谁家院子里的梨树叶子几乎落光了,裸露的枝干上,三两片叶子悠悠地摆动着,如残破的布条悬在枝头。想到前几日,满树葱茏,还挂着小金钟一样的梨子。而眼前,叶尽枝瘦,一树荒凉,不由得闪出“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”的句子。
秋,就这样来了。
耳边忽然传来脆生生的童音:“奶奶,春天的时候,你说过,下几场雨树才能长得茂盛,会结很大很大的梨子,昨晚下了雨,怎么叶子全没了?”
“因为落了呀!”一个苍老的声音。
“落了?那么多叶子都去哪了?”依旧是脆生生的声音。
可能是一早起来,清扫了落叶,所以,那脆生生的童音这会儿才不见了落叶。
好半天,那个苍老的声音才说:“落叶都藏起来了。明年春天的时候,就会回到树上了。”
那声音落在了我的身后,一片翠绿的叶子在眼前飘摇着,正好落在我的脚边。我弯下腰捡了起来,捧在掌心,这是一片未曾来得及长成的叶子,为什么也会落了呢?曾经在书里看过,树木为了保存营养,安全过冬,就会脱尽全身的树叶。那么,一片叶子春天从树干上萌生,慢慢地生长;夏天,满树浓郁,风里婆娑摇曳;秋风扫过之后,树干为了减少消耗,不再供给营养,树叶枯萎,纷纷飘落。如果树干是供给营养的母亲,树叶是依附树干的孩子,一个母亲怎么会如此地狠心呢?不!不会的!此刻,我更相信老奶奶的话:“树叶都藏起来了!”这样想着,心情没来由的好起来,一抬头,太阳露出了半边脸……
又一阵风吹来,树叶翩翩起舞。如蝶,如雪,如花……
那不是凋零,更不是陨落,而是一种最壮美的深情!